3月5日上午10点07分,伴随着中国足协在官方网站上发布《关于批准上海申花联盛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股权转让的通告》,绿地集团收购申花联盛俱乐部,这桩上海足球最近几年最具影响力的事件经历了传闻、谈判、签约、公示全部过程,完成了所有合法化程序。
这一天下午2点左右,沪南公路2600号申花康桥基地门外,基地大门边墙上的“SHENHUA FC”字样和原俱乐部队徽依然清晰可见。表面上你看不到任何俱乐部易主的迹象,只是基地内新闻发布厅内,全体申花球员穿上了印有新版队徽的风衣,绿地的Logo“GREENLAND”也已经印上了俱乐部大巴。这支全新的俱乐部即将在两天后正式踏上2014赛季中超联赛赛场。
“你是绿地集团的领导吧,我是申花球迷,希望绿地可以好好经营申花。”面对这次和球迷的不期而遇,吴晓晖略带吃惊回答道,“一定。”
2014年1月14日,绿地集团执行副总裁吴晓晖清楚记得就是这一天,他作为绿地集团的代表第一次参加了绿地收购申花的协调会。这次会议并没有达成什么实质内容,不过令吴晓晖记忆犹新的是当他走出会场时,会场所在地的一位工作人员拦住了他,“你是绿地集团的领导吧,我是申花球迷,希望绿地可以好好经营申花。”面对这次和球迷的不期而遇,吴晓晖略带吃惊回答道,“一定。”
对于足球吴晓晖并不陌生,在北京读大学期间他是校队的主力门将,参加了几年大学生联赛,还有国家级裁判证书。因为这样的经历,吴晓晖对球迷这段告白感触很深。在上海,申花所承载的意义超乎很多人想象。选择接手申花,绿地也必然肩负着一种不一样的使命。
绿地集团董事长张玉良曾经说过,绿地有一个发展理念,“做政府所想,为市场所需”。某种意义上说,绿地收购申花和这个理念完全契合。
其实,类似做政府所想对于绿地来说也有先例,很多绿地集团工作人员对于一件事情印象深刻—2010年世博会基于“健康世博”的理念,上海世博会组织者在世博会前经与有关烟草公司协商,终止双方的中国馆定向捐赠合同。之后,绿地集团正式与上海世博会事务协调局签约,成为上海世博会高级赞助商,出资支持上海世博会中国国家馆和上海馆的建设和运营。
自从传出绿地有意收购申花的消息后,张玉良也在不同场合被多次问到这个话题,“绿地本来不关心足球,对足球也不了解。但目前上海足球与上海地位以及国际影响力都不符。上海足球需要绿地时,我们会尽全力支持上海足球和上海体育事业,并一定会给上海争光。就像绿地企业为上海、为中国争光。”
张玉良对于绿地接手申花后新球队的期望值很高,曾经有过三年交出满意答卷的表态。绿地集团的业务遍布全球,张玉良也有很多生意上的伙伴,其中一些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球队,听说绿地集团即将接手申花后,提出可以安排彼此球队进行交流互访。在绿地集团看来,如果申花本身不够强大,立即博官方注册手机版这样的比赛将失去意义。
这段时间,张玉良为了绿地集团业务经常出差欧美,不过俱乐部管理层还是经常可以接到张玉良的越洋电话,询问新俱乐部一些具体事宜。随着新赛季联赛的日益临近,本周张玉良多次和俱乐部管理层聊到绿地申花队的近况,“前几场比赛大家觉得能不能打好?”
做强做大一支球队对于新来者来说必然艰辛。绿地入主申花后,吴晓晖被绿地集团委派担任绿地足球俱乐部董事长,“他是一个工作狂,或者说这段时间的特殊性让他必须成为工作狂。”一位俱乐部工作人员回忆,过去一个月时间内,他经常在深夜12点左右接到吴晓晖办公室座机打来的电话,而在第二天早晨八九点的样子,手机上又会出现同样的来电号码。
从1月30日正式和申花联盛俱乐部签署资产转让协议以来,到2月28日这不到30天的时间内,绿地必须完成新赛季引援工作和俱乐部注册工作。为了赶制48项注册材料,俱乐部工作人员都在通宵达旦工作,其中有人在三天时间内就睡了10个小时,教练组和管理层在韩国拉练期间为了敲定第五外援人选也连续四天晚上看录像资料到深夜两三点……
据统计,这期间绿地在引援上花费超过5000万元,其中巴西后卫保罗的转会费加上年薪支出超过200万美元,哥伦比亚前锋鲁伊斯的转会费高达400万美元,此外耿晓峰和高迪两位内援的转会费和租借费相加约为2000万元。俱乐部的公示和注册也在本周全部搞定,全新的俱乐部可谓已经上了正轨。
新闻官马悦在撰写王大雷和戴琳两人离队时眼眶中噙着泪水,他抽了好几根烟,在看了两人的告别MV后,才写完了这条只有100字左右的官方公告。
2014年1月30日凌晨两三点的样子,朱骏微信朋友圈上多了一条文字记录:我走了。此时差不多是申花联盛俱乐部和绿地集团刚刚正式谈妥转让协议的时候。两方最后一次谈判从蛇年小年夜下午4点半开始,一直持续到大年夜凌晨。傍晚,绿地集团办公室主任王晓东朋友圈上也多了一条绿地正式收购申花的文字记录:绿地集团与申花联盛足球俱乐部签署资产转让协议,绿地集团将接手申花足球俱乐部资产,相关具体方案还将于近期上报中国足协。两条朋友圈的文字记录不经意间成为申花俱乐部历史上第三次易主的见证。
其实,从2012年下半年朱骏和五大国企股东因为俱乐部历史遗留问题导致矛盾公开化后,朱骏对于足球的态度开始变得意兴阑珊,他自己新浪微博的认证信息中去除了“申花投资人”的标签,所谈论与足球有关的话题数量急剧减少。而在彻底将申花转手后,朱骏微博的关注对象只剩下8个人,凡是和足球有关的一切对象他都取消了关注。不过,朱骏身上的足球印记恐怕短时间内还难以褪去,他最新转发的几条与九城公司有关的微博,所有的评论者几乎都是球迷,话题也都和申花有关。
对于上海绝大多数和申花打过多年交道的跟队记者来说,“朱骏退出”这个说法多少带有一些“狼来了”的意味。过去七年的时间中,这位申花投资人已经太多次“被退出”了,这个圈子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传出朱骏不干了的消息,现实结果却是2007赛季结束后朱骏继续经营俱乐部,和五大国企股东三年之约到期后他还是球队的投资人。直到七年之后,“狼真的来了”。
在外界看来,经济上的困境是朱骏时代最后一年多球队陷入困境的重要因素,虽然朱骏本人坚持认为是他失去了坚持的动力,自己“并不差钱”。但在申花联盛俱乐部董事长周军看来,种种往事仍令他心有余悸,因为俱乐部经济上的困境,有时候他都不敢打开自己的手机,“否则就有催债的电话和短信进来。”最后不得已,他说自己目睹了朱骏问朋友用高息借来钱款给申花发奖金。为了寻找运营资金,管理层最后不得不从云南筹款数千万元,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答应云南方面将申花2014赛季俱乐部的主场迁到昆明。
那段时间,整个球队从上到下处在一个极度迷茫状态中。俱乐部必须开始操作主场外迁事宜,相比以往“发发嗲”,这一回搬主场可是动了真格。申花联盛俱乐部常务副总徐维是此事的经办人,之前俱乐部在云南完成了工商注册,徐维是法人代表。上赛季联赛结束后的那段时间,他好几次往返上海和昆明两地和云南方面一起操办此事,“作为一个上海人,当然希望球队留在上海,可现实是为了俱乐部的发展,我们需要另谋出路,和云南那边去谈。”身边的朋友询问,一旦申花去了云南他本人如何选择?他面露难色,“走一步是一步了,到时候再说,现在考虑那么多有什么用。”
这种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折磨,任何一个人的离别此时都会刺激着周边人并不强大的心脏。新闻官马悦从2009年开始就为申花官网撰写新闻和官方公告,这些年写过数百次官方公告的马悦在撰写王大雷和戴琳两人离队时眼眶中噙着泪水,他抽了好几根烟,在看了两人的告别MV后,才写完了这条只有100字左右的官方公告。
绿地入主申花后,原俱乐部的管理层基本都保留下来,每个人的工作范畴和原先相比并没有太多变化。绿地希望保持俱乐部稳定,至少从目前来看,易主对于俱乐部工作人员层面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周军还是负责球队引援,中卫保罗和哥伦比亚前锋鲁伊斯的表现从某种程度上说会对球队今年成绩起到重要作用。
更多球员为绿地的到来感到高兴,很多球员说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日子终于来了。曾为阵容大伤脑筋的主帅沈祥福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现有阵容保级肯定不成问题。”
春节长假的一天,提前进入工作状态的吴晓晖来到康桥基地,第一次以球队董事长的身份与教练组、球员见面,在和主帅沈祥福的交流中,老沈忍不住倒起了苦水,“吴总,球队真的十分困难,上个赛季打主力的11个球员,转会走了7个人,去年扣6分那么困难的情况下挺了过来,关键靠这批球员,还给我这些人,哪怕再扣我分数我也敢拍着胸脯说可以打回来。”
从2013赛季结束到绿地正式收购申花的这段日子,毫无疑问是球队最动荡的时期。彼此间的调侃或许是缓解心情的一种方式,昆明红塔基地集训期间,当王大雷、戴琳和宋博轩三人被传出要离开球队时,队友们每天总是拿这几个人打趣,“你们不是要走了吗?怎么还留在这儿,真烦人。”其实,所有人都格外珍惜最后相处的时刻,王大雷和戴琳并不愿意离开上海,这两位来自东北的球员已经在上海结婚生子安家,当得知申花已经和鲁能彻底谈妥转会后,王大雷和戴琳从昆明返回上海前特地请了队友小聚,用一场饭局和老友们告别。
如果绿地收购申花的时间提前一个月,或许王大雷和戴琳两人职业生涯的轨迹就会改变,他们离开球队的可能性将变得微乎其微。相比之下,王长庆和王寿挺两人的命运就因为绿地的到来发生改变。上赛季结束两人与申花合同到期,眼见俱乐部前景并不明朗,二王与中甲球队北京八喜达成加盟协议。绿地接手球队后面临人员短缺难题,绿地管理层找到了俱乐部主席郭维维希望可以召回两人,郭维维问二王,“我也是球员出身,我也知道球员的不易,会尊重你们,现在让你们选择,究竟想代表八喜还是绿地申花踢球?”两人都选择了绿地申花。
“不管当初离队还是现在回来,我们都问心无愧,现在好好踢球就是了。”其实二王完全没有必要为当初的离开有所内疚,一位申花球员认为,二王作为老将为自己职业生涯寻求保障无可厚非。更多球员为绿地的到来感到高兴,很多球员说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日子终于来了,“更加重要的是球队有了希望”。朱骏时代后期的申花拖欠薪水情况比较严重,“金主”绿地的到来至少可以让球员不再为了钱发愁。老沈现在偶尔也会露出舒心的笑容,有人形容在西班牙期间和韩国期间的沈祥福完全不是一个人,在西班牙沈祥福一直为缺兵少将烦恼,在韩国他已经基本上凑齐了一套不错的班底,用老沈自己的话来说,“现有阵容保级肯定不成问题。”
“从自身环境来看,申花作为国内历史最悠久的一支球队在过去几年时间实际情况不尽如人意,而过去大半年时间内,投资人朱骏和五大国企股东因为俱乐部历史遗留问题导致彼此之间的矛盾公开化。”当时沪上媒体记者在绿地将要收购申花俱乐部消息曝光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果朱骏此番退出,绝不意外,“从大环境来说,国家层面对于足球越来越重视,上海也的确需要申花重新承担‘名片’的作用。而作为传闻中的买方,绿地集团也有雄厚的实力外加国企的背景。”
绿地的到来让以往一些很难操作的事情变得简单化,春节过后申花全队前往韩国拉练,但在办理签证过程中,叙利亚前锋哈蒂布因为自己的国籍问题被韩国领事馆拒签,只用了两天时间,申花就搞定了领事馆所需要的签证补充材料,同时委托有关方面给领事馆打了招呼,让哈蒂布顺利办出了签证。
绿地的到来是申花俱乐部21年历史上第三次易主,2001年年底,文广集团收购申花,俱乐部更名上海申花SVA文广足球俱乐部;2007年原上海联城俱乐部投资人朱骏收购申花,成立上海申花联盛足球俱乐部;今年年初绿地的到来能否让上海足球迎来一个最好的时代?“第一次收购是国企到国企,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变化;2007年那次收购后申花从国企到了私企手中,这一次算是重新回到国企手中。”资深媒体人姬宇阳看来,绿地相比2007年的朱骏最大的差别在于缺少足球圈内经验,“当然恒大成功的经验告诉我们陌生并不一定是坏事,绿地做企业是成功的,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将企业的成功嫁接到足球上,这个值得观察。”
3月6日,上海足协召开新闻通气会,正式公布了上海绿地申花足球队将参加新赛季的中超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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